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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青岁月:为什么要抓特务?

来源:本站 编辑:admin 时间:2020-08-30 14:50:34
导读:现在乌里雅斯太山成了旅游点(2005年) 抓 特 务 (日记): 6月15日公社武装部送来了命令,调集我队武装民兵8名去执行抓特务的任务。 由于我在队部,我又是武装民兵,送达命令就是我的任务。 这次任务是这么回事:从外蒙进来两个特务,一个是苏联人,一个是
 

现在乌里雅斯太山成了旅游点(2005年)

抓 特 务

(日记):“ 6月15日公社武装部送来了命令,调集我队武装民兵8名去执行抓特务的任务。”

由于我在队部,我又是武装民兵,送达命令就是我的任务。

这次任务是这么回事:从外蒙进来两个特务,一个是苏联人,一个是蒙古人。据说是苏联特务实地带训蒙古特务进来的。他们从东乌旗北面沙麦公社(沙麦北面山多,看来对地理环境很熟悉)骑马入境,将马撒掉,马具藏在大山里(有打猎的牧民发现了马具,是外蒙的样式,与我们内蒙的不同,于是上报),他们准备步行长驱直入登上东乌旗北面的乌里雅斯太山(边境距东乌旗60公里,乌里雅斯太山在东乌旗北面10公里,他们走到乌里雅斯太山是50公里,到了山上用望远镜就可看到东乌旗全貌)。

半路,水和食物都没有了,蒙古特务累得受不了了,苏联特务看他已成累赘,弄不好要被全抓住,就派蒙古特务去河边取水,没想到蒙古特务在河边喝完水,由于太累,就在河边睡着了。这时一个牧民来河边饮马,发现了他(终归是陌生人,装束也不相同),抓住他送旗里,旗里上报后,直接送呼市。那时内蒙属北京军区管,等于北京直管。特务被送到呼市,通过审讯,很快招出以上情况,说他别的不知道,并说那个苏联特务你们肯定捉不住,他已经进来11次,都出去了,很有经验,对这片地形特熟悉。

于是,北京军区决定下最大力量,动用当地驻军一万人,同时调集武装民兵一万名,用地毯式搜查的方式,一定把他抓住。

我一听说要去捉特务,非常激动,身为武装民兵坚决要求去,就先跟民兵连长报了名。开始连长是不同意的,因为我是女的,这种野外行动,一般认为女的去不方便。后来他们又同意让我去了,但要再加上另一个女知青去,她是赤脚医生,跟着去是有好处的,万一有个伤病,应有个有医护人员,领导的考虑真是两全其美。于是我挎枪,她背医药包参加了这次行动,后来知道,这次行动中真的就我们这么两个女的。

我们俩准备好,来到集合地点集合。我们那时的武装民兵时刻是战备状态:除了子弹带、枪是不离身,一旦有任务,还要带上干粮袋(内装炒米)和雨衣,驮在马上就出发了。

“来到集合点待命一天,命令没来,就打了一天石头。”

17日“接到命令出发,让到敦勒布蒿与全公社去的民兵会合,后向旗食品公司的牧场出发。”行程100多里,我们走了一天。这种集体骑马急行军,真像骑兵去打仗,走这么长距离,我还是第一次,我的日记中这样写道:“行程一百多里,虽然很累,情绪很高,大家都抱着去参加一场特殊战斗的心情;同时也很光荣。行军中纪律还是不错的,有点军队的味道。女的只有我们两个,我们尽量做到跟男的一样,不落后与他们,不成为他们的累赘。”

18日(日记):“继续行军。早上三点起床,八点多到达沙麦公社罕乌拉大队,得知指挥部转移。这使大家情绪波动,对上边指挥很不满,一是又渴又累行军几个小时;二是去向不明。在罕乌拉民兵点上喝茶吃了饭,根据他们的指点,两点启程向戈比沁公社毛加布沁拉出发。路也不清,天又很热,这是对我们的考验。经过一番周折,才找到指挥部,想起来真有点游击战的味道。可是没有想到,指挥部的人不但不体谅,还向我们发怨言,使我们很泄气。住的地方也没有,后来给送来了一个破帐房,我们俩被安排在牧民家住下。今天的经历是非常有意思的。”

后来传说这天的情况是这样的:把蒙古特务支走后,同样又渴又饿苏联特务走进罕乌拉一个牧民家,他深知牧民的习俗是,不问客人从哪来,都好吃好喝热情招待。他进了蒙古包坐下,喝上了女主人递过来的茶(牧区的茶就是饭,碗里放上炒米、炸果子、奶豆腐,直至吃饱),还问男人去哪儿了,女的说捉特务去了。她望着这个黄头发绿眼睛的苏联人,明知他就是那个被寻找的特务。喝完茶,苏联特务一手插兜(戒备状态,好似兜里有枪),退着走出去了。晚上男的回来,女人赶紧把特务来过的事告诉了,男的也赶紧去把这消息报告指挥部。于是开始让我们去的目的地是罕乌拉一带,可我们到时,那些兵(据说驻军全部出动)已经连夜搜了一夜一天了,无果,指挥部就转移了。听说那天夜里搜查,净是自己人碰到自己人、自己人吓唬自己人的段子。

那时候,指挥部也不容易,没有现代的通讯设施,获得消息、送达命令都是跑马传递。再说,草原那么大,找一个人,说是“大海捞针”一点不夸张。虽说调集近两万人,虽说拉网式搜查,进到大草原也就犹如一把小笊篱。

19日(日记):“休息一天。别的公社去搜山了。我们公社的大车来了,又扎了一个帐房。和老乡关系搞得很好,对我们帮助很大。”

20日(日记):“搬到冬依和山底,白天搜山,没发现什么新情况。”

冬依和是东乌旗北面一处石头山,山的一面是悬崖峭壁,下面是一个大水潭,水大时从悬崖上面往下流水,形成瀑布。要不是这次行动,我也来不到这里,不会知道草原还有这么一个瀑布和奇景。

21日(日记):“早上搜山。没让我们去,留下让我们烧茶。我很不高兴,我知道这是对我们的照顾,不过,我对内务没什么兴趣搞,她倒是干得很来劲,得到大家的赞扬。我想也可能是该轮我们值班,很惭愧,结果不是,我觉得还是那个问题,总是看不起我们,怕我们(是女的)顶不住。这是习惯看法,没有事实是教育不了人的,所以只有我们努力做点样子,别人才能相信我们能与他们一样,硬顶也说服不了人。

晚上我们要排班站岗,两小时一岗。这回可用上我的夜明手表了。我这表是第一年我分红的120块钱,寄回家里去,家人一分没动,还通过手表厂内部人关系,给我买了这块当时算是高价的带夜光的北京牌手表。这次行动中,它可立功了,大家拿着它看时间、换岗,我心里还感到美滋滋的。”

22日(日记):“搬往乌日雅斯太山下。早上搜山,没骑马,走着搜的,没有发现什么情况。有一个山洞里有人吃住过的痕迹,可是看来可能是旧的,这个山地势复杂,山石、树、洞很多,不认真搜会漏过许多。”

乌里雅斯太山是东乌旗北面一座最大最高的石山,属喀斯特地貌,山根底有很多山洞,且隐蔽在茂密的多年生榆树后面。据说,以前的土匪就住在这里。

我们搜山是以两边人看得见的距离拉开,从山下往山上走。下边树少,越走树越密,走着走着,有时两边人进低谷或树丛中,自己立马感到孤寂和恐怖,想像万一山洞中窜出那个特务怎么办。特务没出来,树丛草丛中倒时不时窜出野兔、鹿什么的,在半山腰,我就碰见一只小梅花鹿,它妈妈窜跑了,它不知道跑,站在那里,眨着大眼睛看着你,那情景烙在我脑海里。可我在执行任务,我没功夫跟它玩。

我们的人在山顶会合,没有战绩。于是我们就欣赏这山景,确实是一座美丽的山,千奇百态。山顶上还有一块很大的平石头,中间形成一个大坑,还积了很多水,像一个水窖,真是天作地造,有水就可有生命。怨不得土匪也在这里能生存,过去茫茫大草原,一切生命都是逐水而生存,发现水就是生存的技能。

23日(日记):“再次搜乌里雅斯太,骑马,又差点不让我们去,我顶了一句:为什么不该我们值班也非要留下我们?阿部长才算了。又没发现什么新情况。下午听说在闲那噶农场发现特务迹象(此消息肯定又是马后炮)。”

24日(日记):“指挥部命令盐池、道木德、和我们几个公社撤退。今天就回公社了。在乌里雅斯太山上照了几张像,就往回返了。下了几天雨,地很软,马走起来很费劲,晚上7点多到了队部,大家都来看我们,向我们打听抓特务的消息,可我们说什么呢,只能讲讲经历。”

记得我们几个公社走时,在别的公社的一辆大车上,发现他们拉着一只小鹿,不知是不是我碰到的那只,反正它成了俘虏。后来真的有人打听小鹿成长的怎么样,那牧民真有办法,给小鹿找了个母牛妈妈,它长得很茁壮,就是一张口就是牟牟的小牛叫,它跟小牛在一起就学会了小牛的叫声。

虽然“在乌里雅斯太山上照了几张像”,可遗憾的是,我们事后谁也没拿到照片。

这次行动没抓到特务是意料之中的。蒙古特务已说了,他有经验,我们抓不到。实际蒙古特务也是他丢卒保己的手段,蒙古牧民的习俗又助他生存之力,茫茫大草原使他活动游刃有余。而我方犹如高射炮打蚊子,大象抓老鼠不得力反而失利。但是这次行动却使我们受益匪浅,经历了文革以后少有的、空前绝后的一次大规模武装民兵实战拉练(据说文革前武装民兵还是有训练的),虽然没有战绩,却有真实的敌人。

我们还得以游历了草原上乌里雅斯太和冬衣何这两处景色。

接着的续篇如何,我们就不得而知了,因为那是属国际纠纷了。

这是1975年的事。

1988年我们重返草原时特意到乌里雅斯太山和东依和重游留影:

草原上的武装民兵

自打到牧区,我就像逃出樊笼的小鸟,轻松自由,没有了任何负担。草原那么宽阔,任我骑马驰骋;草原人那么热情、单纯,把我们都看成毛主席身边来的人;草原的环境轻松,跟牧民一起干活儿、学习,完全没有当时城市里文革的阴霾;还有蒙古族独特的民俗风情吸引着我,每天我都沉浸在学习和了解新鲜事物的兴奋中 。

由于我干活儿肯吃苦、不怕累、愿意接近牧民,大多数牧民对我很熟络,蒙古人就是这样,你对他好,他就更真心对你好。因此当选参加一些积极分子代表大会的人时,他们经常选我。

后来,团支部书记达木金又鼓励我入团,我很感动。在北京上学时,我曾很积极地申请过入团,可是那时班主任和团里的人说我“家庭有问题”,不列入发展对象,我很气愤:不是说政策是重在表现嘛。可人家还是仅着出身好的先发展,我很无奈,也失去信心,一直没有入上团。来牧区后,我干脆没敢想,只是该怎么干就怎么干。没想到,牧民们真正是看表现,看你干活好,就给予激励。

恢复团组织后,达木金书记就跟我说,他和我包知青杰罕其力格愿意当我的介绍人,鼓励我入团。于是我在1970年10月19日递交了入团申请书,1971年1月2日达木金让我填入团志愿表。

1月9日晚上让我参加了团员大会;经过大家的讨论通过,我正式加入团组织,实现了我在北京一直不能实现的愿望。

后来,我回包里放牛,大队又让我当畜牧组组长,负责组织牧民学习和带领牧民执行队里下达的任务:比如打井。这下,我的担子重了,我自己读不了蒙文报纸,要找人去读,我自己还要讲一下开场白和结束语,也很费心思的。好在牧民大力支持我,理解我,也迫使我更好的学习和练习蒙语。

更使我震惊的是,领导和牧民接着又批准我参加武装民兵。在那个时候还是讲出身的,当地青年出身不好也不能入武装民兵。按说我是不符合“兵”的条件的,尽管我是非常爱“武装”的,文革在学校那两年,逢国庆,我们班出的节目就是我们自编自演的“为女民兵题照”:“飒爽英姿五尺枪,曙光初照演兵场”。跳了两年,也没敢想能在现实中实现背上真正的五尺枪、在练兵场练兵的愿望,结果在草原,在边疆还真的实现了。我很感谢牧民,也真感到我很幸运。之后,真有知青来问我:你什么出身?我好气又好笑的回答:地主兼资本家!可我又很理解他,当时的历史环境就是那样。由此我想,是牧民对我有好印象。

1971年8月27日武装民兵集合换枪,这天,发给我一支枪。我非常激动,当天在日记里写下一首诗表决心:“迎着朝阳接过枪,满腔沸血心头漾,誓死捍卫毛主席,愿洒鲜血染北疆。“

从那天起,我更加不怕苦和累的干活,虽然身上增加了份量(武装民兵要求枪不离身,无论骑马出去放牧,还是干其他什么活:打井、拉石头等,都要背着枪和子弹袋,重达几十斤。时间长了练得倒不觉得沉了),总感觉不能辜负牧民对我的期望,不能辜负达书记对我的支持和培养。

加入武装民兵后,要参加训练,我参加了两次,那时候战备要挖洞,一边挖洞一边安排训练,我们练队列、扔手榴弹和射击,真是练兵场,实战演习。我们还真的经历过了实战演习那种可能遇到的事:记得我们练完教练手榴弹后,该扔实弹了,那次,我们武装民兵新兵中有一个真的由于害怕,把拉了环的手榴弹扔在自己脚下,当时就是指导员及时捡起来又扔到远处爆炸了,给我留下深刻印象,真枪实弹的武器可不是闹着玩的。

我们两次都进行了射击训练,第一次我比较生疏,也不习惯那“7·62”半自动步枪强大的后座力,成绩不好,有几颗子弹飞靶了。第二次我刻苦的练瞄准、练握枪,打出了5发44环的成绩,很有成就感,我从此喜欢上了射击,以后无论到哪儿,看到有射击项目,都要试试手。

参加武装民兵还要执行任务,比如到公社站岗值勤,其实岗不用站,值勤是送信,那时通讯没设备,就是骑马传信,战备的任务传达就是靠武装民兵骑马传下去。我第一次在公社值勤,遇到的就是要独自去达十几里地的邻队送信的任务,虽然觉得很神圣,可又很紧张,因为那个大队我原来根本没去过,不识路,要摸索着自己去。牧区是没人可问路的,只有一个大致方向,那次我真是怀着忐忑的心情摸索着去的,不过最后我还是找到了地方,完成任务了。

1975年我参加了全旗万名武装民兵搜索入境特务的大行动(后边有专章叙述),十几天的野外实战行动更加锻炼了我,还使我长了见识。这次行动中只有我们队的两名知青是女性。

1976年2月26日,武装民兵开会,当时的民兵连长乌力吉见了我,淡淡地跟我说,“你的枪分给别人了”,不言而喻就是说我被退出武装民兵了,让我交枪和子弹。这时,我知道,到年龄了,要给更年轻的人让位了,尽管有点不舍我的朝夕相处的“五尺枪”,可也要与它分离了。尽管在来之前我没有得到通知,一点儿不知这个信儿,临来时,我还是按习惯擦过枪、装点好子弹的,我是时刻把自己当成战士,随时履行武装民兵职责的。

我交完枪,问乌力吉,我还用参加会吗,他尴尬地说,走就走吧。就这样,在这一年结束了我的五年背枪生活。不过这五年是我一生的自豪,这五年也给了我很大的锻炼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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